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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呼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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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寓理的手指很漂亮,沉弦音常盯着他的手。招呼工作人员手掌抬起时,没有哪根手指刻意弯曲或者并拢。五指收起时和缓利落,留下掌骨微微突出,像是一座座小山丘。有时说到一二三,他的手指在暗暗的光晕中显得冷静迷人。握着杯子时修长的手指虚虚贴着杯壁,不握太满,又掌控着。他的手指就给人这样的印象。而现在,平日中稍稍泛红的他的指尖,却因为在她身体上的用力而显白。沉弦音看到他的手指,看着他的身体,看着他的眼睛,她在细微处收集他的变化,她时时刻刻地想看到他的用力和用心。沉弦音眼睛闭上,呼吸有些不稳,他的拇指和中指好像抵住了她的声音,他的力气不大,她的喘息却被他操纵。沉弦音觉得轻松,好像她什么都不用做,一切就在发生。她几乎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,她时时刻刻紧绷,全神贯注地应对生活,她的眼睛要观察他人的任何一点非常之处,她的耳朵要辨别言辞的情感,她的嘴巴要谨慎地说话或者沉默,她这样紧张地生活着,终于在这一刻变得轻松。她的思绪消散,没有被回忆绑架,也没有被幻想拉扯,她全部轻松地只是存在着。她不知道要不要相信灵魂,但这时她感受到了从身体而来的、却摒弃身体的放松与自由。灵魂与爱、智慧、伦理都无关。灵魂以其自身飘散在世界之中以及世界之外。沉弦音的灵魂,或者沉弦音以灵魂之形式。“呼——”他手松,沉弦音重重呼吸。他撑起身体,看着身下的人,他们还彼此相合。尽管他并没多用力,她的脖子上还是有浅浅印记,她的皮肤很脆弱,轻轻一刮有时都会留下痕迹。沉弦音调整好呼吸后,感觉到身体中还有不属于自己的温度,她抬起眼睛看向对方,下体向上顶顶。这次换他轻轻哼一声,摸摸她额头上的碎发,沉了沉呼吸又用上了力气。沉弦音感受到下体的温暖,甚至是滚烫。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凉凉的,阴茎却这样热,让她好像在火焰尖尖上烤。他的抽动蹭到她的阴蒂,痒,爽,很快就要受不了。“痒”她闷闷出声。“哪里痒?”他放缓动作,却不停止。沉弦音的双手一直随意放在身侧,这下向下身探去,可还没等摸到自己,就被他的手阻拦。“喔,小豆豆痒。”他语气调笑,却突然加快了下身抽拉,指尖又用力一捏她的阴蒂。沉弦音身体变得僵硬,总觉得哪里要抽筋了一样,身体中似乎有小溪流淌出来,眉毛不自觉紧蹙,闭上的眼睛好像要忍不住翻白眼。

高潮。性高潮。爱,死亡。在高潮中沉弦音体会到了死亡的前奏,她也许在天堂的边界,在“无”和“有”的边界,在“存在”的边界,也许,她存在在他与她的边界。沉弦音在高潮中几乎无法思考,只是由想法飘散。额头有陌生却熟悉的触感,他的手,在抚摸她。“我要怎么做呢?”沉弦音声音有些喑哑。人们歌颂高潮,她认同,她想让他尽快体会,她尝试着像他一样触摸他的皮肤。他不黑,不胖,皮肤好像不那么滑腻而有一些纹理。沉弦音看到那些强壮的肌肉总觉得害怕,但他就还好,他的身体很漂亮,比隔着屏幕看要更漂亮。他还很可爱,是隔着屏幕没有的可爱。有时人们忌讳用“可爱”去形容一些人,有时这个词是礼貌,有时是敷衍或者客套。但就像一只小小的、牵挂着爱意的风筝,“可爱”,沉弦音觉得林寓理很可爱。他的动作很用力,但又没有伤害她,沉弦音想,多可爱的人呢。终于,他射精了,他们又重新相贴,几乎完全拥抱在一起,连呼吸都彼此缠绕。沉弦音侧过身,“我甚至相信,你拥有整个宇宙。”她轻轻地吻他,“像春天对待樱桃树般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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